聂作平
个人相关
出生日期:1969年
血型:O型
星座:射手座
最喜欢的作家:曹操、李商隐、埃利蒂斯、马尔克斯、霍金
最喜欢的事:读书、饮酒、冥想
座右铭:如果你的剑太短,那就上前一步。
生命轨迹
1969年出生于四川富顺乡村;
1989年写诗。初恋。收获一次爱情和两个大过;
1990年,我的大学,《微积分》考试;8分,喝酒,打架,写诗。
1992年工厂的小秘书,小说和文件的写作者。
1996年杂志编辑,在个人随笔和稿件处理意见之间消磨过剩的精力。
1997年车间工人,依靠汗水、力气,爱情和忍耐糊口。
1998年自由写作。出没在自贡那片灰白的天空下。出版长篇传记《忍与决断》。
1999年漂流在成都。出版随笔集《房龙图话》。
2000年写作,编杂志。出版译著《房龙论艺术》,文学批评《审判余秋雨》,主编《中国第四代诗人诗选》。
2001年,在人群中继续存活,并以一头长发作标识,出版随笔集《历史的B面》和《抚摸隐秘岁月》
2002年,《男和女 我和你》、历史随笔《历史的耻部》,编著《圣经故事 插图本》
2003年,《诗经物语编文》、《子恺漫画/不得不看的世界经典漫画(1.2)》
2004年,文人看画:《画布上的声音》、 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自由落体》
2005年,《夕阳下的舰队(郑和下西洋600周年评判)》《中国文学大师速读》《外国文学大师速读》《自由落体》
2006年,《苏东坡游传:宋朝第一玩家的别致人生:像古人一样生活》《情归少年时》
2007年,《舌尖的缠绵——聂作平美食语录》
2008年,历史随笔《1644:帝国的疼痛》
2009年,第二部长篇小说《长大不成人》 ……
著有图书
《夕阳下的舰队(郑和下西洋600周年评判)》、《“审判”余秋雨》、《男和女我和你》、《忍与决断: 世界首富堤义明的传奇人生》等
文青生涯
聂老按:既然老都是从小淫棍开始的,老革命都是从小八路开始的,老爷爷都是从小孙子开始的,那么,努力伟正光的聂老就是从文学青年开始的。有天晚上,和某人闲谈,说起聂老的文青生涯,某人说可以写出来。聂老今天没去打牌,也没去喝酒,就坐在公家的办公室里,喝着公家的水,耗着公家的电,用着公家的网,来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吧。上世纪80年代,大约是古往今来文学最热门的时代。那时候,能在省级刊物上发篇小说,几乎可以立马改变个人命运。而一个人只要宣称自己是写诗的,就可以四处有饭吃,八方有妞泡。现在不行了,现在印开会到砂轮厂跳舞,骄傲地给舞女说我是诗人呢。人家舞女马上回答说,先生,你硬是太谦虚了。那个年代,聂老没赶上,但聂老的父亲赶上了--聂老的文青生涯,得从聂老的父亲,也就是老聂老说起。
老聂老也曾热爱过文学,7、80年代就是《四川日报》和《四川农村报》以及《自贡日报》的通讯员,但他似乎没发表过文学作品--待考,而是发过一些新闻作品。他当时订了几种刊物,对聂老影响颇大,那几种刊物包括《四川文学》、《龙门阵》、《电影作品》,有段时间还订过广东的《作品》和《电影创作》,偶尔还会带几本《当代》或是《十月》回家。在20多年前的一个连电也不通的小村子,这样的刊物对聂老起到了启蒙作用。当然,起启蒙作用的还有老聂老的另外几部书,一部是《三国演义》,聂老查着字典读完的;一部是《唐诗选注》,聂老学了几首诗,写作文时总是千方百计地把它引进去,就像一个刚升了处长的公务员,聚会时总爱把话题往政治上引诱一样。
因为这些阅读,聂老从小作文就写得好,有多好呢,举个完全真实的例子:小学四年级开校,老师令大家写新学期打算,其它同学不过一二三四地写几条,也就两三百字,聂老却从国际国内形式谈起,驴头不对马嘴地引用了不少词语和诗句,把新学期打算写了四页纸。偏偏那个语文老师不是伯乐,把聂老叫到办公室里臭骂了一顿。
真正能读懂老聂老的刊物和藏书,还是升入安溪中学读初中以后的事情。聂老升入初中是1985年。那时的班主任老师周其荣也是个文学青年,鼓励大家集资订杂志,聂老就是那时候知道有个刊物叫《诗刊》的,至于《星星诗刊》,还要等到高中才知道。初中时代,聂老的作文真正写得好起来,常常被周老师拿到班上当范文读。那种感觉,远远比后来出一部书更愉悦更骄傲。
初中二年级,小学同学、初中同级不同班的陈俊波到聂老乡下老家玩儿,两个人突然想办个文学社,于是当场商定,就叫小路文学社,并决定办社刊--所谓社刊,不过是用复写纸复写的几篇作文。到了学校,立即找到平时走得近的几个同学,记得其中有王乾根--这家伙后来与聂老同在东方锅炉上班,夏仕君--这家伙是聂老后来油印第一部个人诗集时的赞助者,现在已失去联系。其它还有几个人,忘记了。这本复写的社刊一直出了五六期,每期大约有十来页,全靠字写得好的聂老和王乾根手工劳作。那时候聂老住在学校--学校并没有学生宿舍,聂老和兄弟所住的是一个姓赵的老师的宿舍,他因家在镇上,学校宿舍空着,就给了聂老。聂老有一天晚上,鼓足勇气敲开了周老师的门,把办的几期社刊交给周看。周看后大为赞赏,并当即决定,把社刊由复写改为油印。就是在周的指导下,聂老学会了刻钢板和油印。
文学社从此算是由地下走到了地上,并得到了周的大力支持。周末,几个人可以公开地在教室里商量稿子,刻钢板,有时候,周甚至亲自帮我们的社刊画插图。油印的社刊出了至少有十多期,其费用,全由周在班费里例支,而社刊的发行,也由文学社的几个人扩展到了全班。所以,那时候,聂老比较牛B的是,虽然没有担任班干部,但班上召开班干会,周必定要聂老也参加,因为聂老掌握着全班的喉舌呢。小路文学社时期,聂老正式开始写诗--之前曾照着《唐诗选注》写过打油诗般的所谓旧体诗,不算。不过,那些诗仍然是模仿的,模仿对象也很糟糕--几乎都是贺敬之,后来还有艾青。初三时,聂老突然对洪秀全的太平天国很感兴趣,决定写一部关于洪秀全的历史小说,但在一个作业本上写了大概三四页之后,就再也写不下去了。那篇历史小说,好像用的还是章回体。
初二那年国庆节,聂老因写文章讽刺学校,被一个姓王的老师揭发,如果不是周老师力挺,学校就差点要开除聂老。--其间情形,参见聂老前段时间博客。
初三时有一个叫冯仁平的同学--他原本高聂老一级,升学不中,又留下来复读了,因此与聂老同班。冯的成绩一般,但他前一年曾在《富顺报》上发表过一篇作文,因此就成了全校最有名的人物。聂老便经常与他在课间时站在围墙根下谈文学,他看了聂老写的洪秀全,好像提了些什么意见,如今是全不记得了。冯现在还偶尔见到,他在赵化镇上经营一家家电铺,生意不错,与聂老的父母是邻居。聂老父母的家电坏了,都是找他,据说每回都不肯收费。这样的同志要提出来表扬。
初三升学,聂老没能考上。那时候,像聂老家乡的农村孩子初中毕业,最大的愿望是考中专,这标志着可以立即跳出农门,两三年后就可以出来上班挣钱,其次是考县城的重点中学富顺二中,再次是考距安溪只有六公里的位于赵化镇的赵化中学。不过,那时候不管是中专还是高中,升学率都极低。聂老毕业那年,安溪中学一共有三个毕业班,共有一百六七的学生,最终考上中专的只有三四个,考上富顺二中的也只有三四个,其中一个是陈俊波,而考上赵化中学的有十多个,其中有王乾根。聂老以及复读的冯仁平什么都没考上。
在聂老开始做文青办文学社的同时,聂老还迷恋上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武术。没有老师,聂老只得自已订阅了几本武术杂志,记得有《武林》和《武当》,并利用不可多得的一次随父亲进县城的机会,买了两本武术书。聂老和兄弟在赵老师的学校宿舍住了一年之后,又搬到了公社大院居住。公社大院里有一棵碗口粗的泡桐树,聂老天天晚上对它拳打脚踢,每次都打得皮裂汁出,久而久之,那棵泡桐树竟然长出了许多坚硬的疙瘩。后来,又和夏仕君做了一个沙袋,到沱江边的沙滩上盛满了沙子,每天晚上对着沙袋一阵乱打,幻想有朝一日能练成铁砂掌。--毕业后,聂老和夏仕君费了老大的劲,把那只足有一百多斤的沙袋抬着走了八里小路,抬回了聂老的老家下王场。聂老把沙袋吊在家门口屋檐下的横梁上,飞脚冲拳,乃至于房梁吱吱作响,聂老的妈忙出来制止。
初中没考上,聂老只得继续留在安溪中学复读。新的初三有三个班,其中一个是补习班。聂老和夏仕君都进了补习班。其时,周老师在教另一个班的语文,聂老就千方百计说服校长,从补习班调到周老师班上。到了周的班上,周的意思是把文学社恢复起来,并把聂老委任为团支部书记,和聂老搭裆的,是一个姓舒的女生,记忆中,是一个很甜美的小女生。这期间,聂老写了到当时为止最长的一篇作文,是一篇足有八千字的小说。周老师很兴奋,在班上边念边赏析,念了一节课,没念完,准备不念了,但全班同学都不同意,要求必须念完。聂老坐在台下,亢奋得很。但不幸的是,周老师很快就因考上内江师专离开了学校,聂老如同迎头一记闷棒,郁闷之极。不久,又跑去说服校长,再次调回补习班。这个故事说明,聂老有说服校长的特长。
小路文学社终于没有恢复。倒是在补习班那一年,发生了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自贡作家廖时香的哥哥廖时利
在安中执教--聂老写作文讽刺学校时,据说他也是坚决要求学校处分聂老的。但后来他把此事告诉廖时香后,廖时香反而觉得聂老是对的,因此他也就转了风向。廖时利把廖时香请到安溪中学,作了一次演讲。那是聂老第一次看见活的作家,很激动。但也仅是激动而已,没想过要去和他联系什么的,倒是他的哥哥事后找到聂老,说是聂老可以把作品寄给他弟弟指正一下。聂老就给廖时香寄了诗,散文和小说各一篇,廖很快回信,作品没用,倒是鼓励了一番。好像是说你还年轻,发扬光大正在日后之类的。多年后,聂老和廖时香成了哥们儿,隔三差五地泡在一起喝酒胡闹,倒是很少谈文学了。初四又毕业了,聂老仍然没考上。妈的,现在回忆起来,真是丢脸。天天文学武术,哪有时间去读书?考得起才怪。更令聂老父母气恼的是,聂老的弟弟也是这年初中毕业,两个家伙,一个都没考上。聂老父母在当地也算是有面子的人了,一个在区上任职,一个在村上当支书,你说这样的家庭,两个儿子一个都没考上,两个人的脸往哪里放?
聂老是决计不能再去复读了。聂老的父母给聂老设计的出路有三条,其一,托关系进赵化中学;其二,去跟沱江对岸的姨爹学习木匠活,将来做个木匠,也算有一技之长,以聂老的家庭,讨个老婆是没问题的;其三,聂老的父亲提前退休,由聂老顶替。这三条出路其实只有一条,第二条学木匠,不但聂老不愿意,聂老的母亲也一万个不愿意;至于让老聂老退休,老聂老当时也才四十来岁,他哪里肯干?虽然在聂老母亲的坚持下,他没有表示大的反对,但心里绝对腹诽得很。
令人喜出望外的是,老聂老的一个哥们儿,这哥们儿是区里的武装部长,有一个罕见的姓,母。母大叔与赵化中学的党支部书记杨是好朋友,是时,母大叔在泸州医学院住院,也在病中写信给杨,要求杨一定要解决聂老的问题。当时母的病好像很重,这封信简直有托孤般的意思,杨很重视。这样,聂老就在那些正考上了的同学还没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前,率先拿到了。
聂老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天,聂老和母亲走了二十里小路到赵化,拿到了通知书后去区公所,父亲下乡,不在。聂老的母亲就带着聂老到了老聂老的一个朋友开的餐馆,叫了好几道菜,外加一瓶什么饮料,和聂老兴高彩烈地吃喝起来。吃喝完毕,又走了二十里小路回家。
那个暑假,聂老写了十几首诗,可惜一首也记不住了。在前往赵化上高中的前一个晚上,聂老借宿同院李傲家,他家有一本《百年孤独》。那个晚上,聂老没睡觉,在油灯下把《百年孤独》一口气读完。读完时,油灯已因油尽而快灭了,窗外已经发白,核桃树上有鸟儿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叫,聂老心里充满了快乐和想往。
聂老知道,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那一年,聂老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