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柯(法国哲学家)
人物介绍
米歇尔·福柯1926年出生于法国普瓦捷的一个乡村家庭,其父保罗是一个外科医生。他的原名是保罗-米歇尔·福柯,后来他将名字中的保罗放弃了,这可能和他同他父亲之间相当紧张的关系有关。他一开始的成绩中上,但当他进入耶稣会办的一个中学后,他的成绩十分优秀。在这段时间里,普瓦捷属于维希法国,后来被德国占领。战后,福柯进入了法国最富盛名的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这是法国传统的通向学术生涯的门户。
福柯在巴黎高师的时间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当时法国对德国哲学家如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尔和尼采的兴趣越来越强,福柯的教授之一,让·依波利特,是一位非常有名的翻译家和德国哲学的专家。梅洛·庞蒂当时也在巴黎高师教学,他对于存在主义和现象学的课程在包括福柯在内的一部分学生中非常受欢迎。在他在巴黎高师的后期,他与法国最著名的哲学家和科学史学家之一,乔治·康奎荷姆,建立了关系。
福柯在巴黎高师的私人生活并不快乐,他患有严重的忧郁症,甚至企图自杀。他受到一个心理学家的看护。虽然如此,或者正因为如此,他对心理学非常感兴趣。因此他不但得到了哲学的教育,而且还得到了心理学的教育,他甚至参加了这门学科的临床实践,在那里,他与路德维希·宾斯万格尔等思想家接触。
最后福柯还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如其他许多巴黎高师的学生,他在1950年至1953年间是法国共产党员。他是被他的教师阿尔都塞介绍进去的。与其他许多人相同,他因为斯大林统治下的苏联的情况退出了共产党。与其他许多人不同的是他从未参加过共产党的活动。
1950年福柯通过毕业考试,他在巴黎高师教了一段时间书,但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因此他很快就离开了法国。他的一个教师和朋友乔治·杜梅泽尔为他找到了一个在瑞典乌普萨拉大学作为法国文化代表的职位,从1954年到1970年他在乌普萨拉大学、在波兰华沙和在德国汉堡大学充当文化代表。此后他到法国克莱蒙费朗第一大学教哲学,在那里他遇到了丹尼尔·德菲。只要他在法国,他后来就一直与德菲生活在一个非单配性的关系中。
早在高师期间,福柯即表现出对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极大兴趣,恰好他父母的一位世交雅克琳娜·维尔道(Jacqueline Verdeaus)就是心理学家,而雅克琳娜的丈夫乔治·维尔道则是法国精神分析学大师雅克·拉康的学生。因此,在维尔道夫妇的影响下,福柯对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进行了系统深入的学习,并与雅克琳娜一道翻译了瑞士精神病学家宾斯万格尔(Ludwig Binswanger)的著作 《梦与存在》 。书成之后,福柯应雅克琳娜之请为法文本做序,并在1953年复活节之前草就一篇长度超过正文的序言。在这篇长文中,他日后光彩夺目的写作风格已经初露端倪。1954年,这本罕见的序言长过正文的译作由德克雷·德·布鲁沃出版社出版,收入《人类学著作和研究》丛书。同年,福柯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专着《精神病与人格》,收入《哲学入门》丛书,由法国大学出版社出版。福柯后来对这部著作加以否定,认为它不成熟,因此,1962年再版时这本书几乎面目全非。
1955年8月,在著名神话学家乔治·杜梅泽尔(Georges Dumezil)的大力推荐下,福柯被瑞典乌普萨拉大学聘为法语教师。在瑞典期间,福柯还兼任法国外交部设立的“法国之家”主任,因此,教学之外,他花了大量时间用于组织各种文化交流活动。在瑞典的3年时间里,福柯开始动手撰写博士论文。得益于乌普萨拉大学图书馆收藏的一大批16世纪以来的医学史档案、书信和各种善本图书,也得益于杜梅泽尔的不断督促和帮助,当福柯离开瑞典时《疯癫与非理智——古典时期的疯癫史》 已经基本完成。
1958年,由于感到教学和工作负担过重对,福柯提出辞职,并于6月间回到巴黎。两个月后,还是在杜梅泽尔的帮助下,同时也因为福柯在瑞典期间表现的出色组织能力,他被法国外交部任命为设在华沙大学内的法国文化中心主任。这年10月,福柯到达波兰,不过他并没有在那儿待太久,原因倒也富于戏剧性:他中了波兰情报机关的美男记。福柯从很早时候起就是,对此他倒不加掩饰,就个人生活而言,这位老兄显然够得上“风流”的美名。然而50年代正是东西方冷战正酣之时,两方都在挖空心思的相互刺探。恰恰在1959年,法国驻波兰大使馆文化参赞告假,大使本已有心提拔福柯,便一面让他代行参赞职务,一面行文报请正式任命。所以波兰情报机构乘虚而入,风流成性的年轻哲学家合当中计。
离开波兰后,福柯继续他的海外之旅,这一次是目的地是汉堡,仍然是法国文化中心主任。1960年2月,福柯在德国最终完成了他的博士论文。这是一本在厚度和深度上都同样令人匝舌的大书:全书包括附录和参考书目长达943页,考察了自17世纪以来疯癫和精神病观念的流变,详尽梳理了在造型艺术、文学和哲学中体现的疯癫形象形成、转变的过程及其对现代人的意义。按照惯例,申请国家博士学位的应该提交一篇主论文和一篇副论文,福柯因此决定翻译康德的《实用人类学》并以一篇导言作为副论文,虽然这一导言从来没有出版,但福柯研究者们发现,他后来成熟并反映于《词与物》、《知识考古学》中的一些重要概念和思想,在这篇论文中其实已经形成。
应福柯之请,他以前在亨利四世中学的哲学老师,时任巴黎高师校长的让·伊波利特(Jean Hyppolite)欣然同意作副论文的“研究导师”,并推荐著名科学史家、时为巴黎大学哲学系主任的乔治·冈奎莱姆(Georges Conguilhem)担任他的主论文导师。后者对《疯癫史》赞誉有加,并为他写了如下评语“人们会看到这项研究的价值所在,鉴于福柯先生一直关注自文艺复兴时期至今精神病在造型艺术、文学和哲学中反映出来的向现代人提供的多种用途;鉴于他时而理顺、时而又搞乱纷杂的阿莉阿德尼线团,他的论文融分析和综合于一炉,它的严谨,虽然读起来不那么轻松,但却不失睿智之作……因此,我深信福柯先生的研究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1961年5月20日,福柯顺利通过答辩,获得文学博士学位。这篇论文也被评为当年哲学学科的最优秀论文,并颁发给作者一枚铜牌。
还在福柯通过博士论文答辩以前,克莱蒙-费朗大学哲学系新任系主任维也曼在读完《疯癫史》手稿后,即致函尚远在汉堡的作者,希望延聘他为教授。福柯欣然接受,并于1960年10月就任代理教授,1962年5月1日,克莱蒙-费朗大学正式升任福柯为哲学系正教授。在整个60年代,福柯的知名度随着他著作和评论文章的发表而急剧上升:1963年《雷蒙·鲁塞尔》和《临床医学的诞生》 ,1964年《尼采、弗洛伊德、马克思》以及1966年引起极大反响的《词与物》。
1968年5月事件促使法国教育行政当局反思旧大学制度的缺陷,并开始策划改革之法。作为实验,1968年10月间,新任教育部长艾德加·富尔决定在巴黎市郊的万森森林兴建一座新大学,它将拥有充分的自由来实验各种有关大学教育体制改革的新想法。福柯被任命为新学校的哲学系主任。但是,万森很快就陷入无休止的学生罢课、与警察的临街对峙乃至火爆冲突中,福柯的哲学系也在极左派的吵嚷声中成为动乱根源。在万森两年,是使福柯感到筋疲力尽的两年。
1972年12月2日,对福柯来讲是一个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这一天,他走上了法兰西学院高高的讲坛,正式就任法兰西学院思想体系史教授。进入法兰西学院意味着达学术地位的颠峰:这是法国大学机构的“圣殿中的圣殿”。
70年代的福柯积极致力于各种社会运动,他运用自己的声望支持旨在改善犯人人权状况的运动,并亲自发起“监狱情报组”以收集整理监狱制度日常运做的详细过程;他在维护移民和难民权益的请愿书上签名;与萨特一起出席声援监狱暴动犯人的抗议游行;冒着危险前往西班牙抗议独裁者佛朗哥对政治犯的死刑判决……。所有这一切都促使他深入思考权力的深层结构及由此而来的监禁、惩戒过程的运作问题。这些思考构成了他70年代最重要一本着作的全部主题——《规训与惩罚》。
福柯的最后一部著作《性史》的第一卷《求知意志》在1976年12月出版,这部作品的目的是要探究性观念在历史中的变迁和发展。福柯对这部性的观念史寄予厚望,并以务求完美的态度加以雕琢,大纲和草稿改了一遍又一遍,以至最终文本与最初计划相差甚大。这又是一部巨著,按照福柯最后的安排,全书分为四卷,分别为《求知遗志》、《快感的享用》、《自我的呵护》、《肉欲的告赎》。可惜的是,作者永远也看不到它出齐了,1984年6月25日,福柯因艾滋病在巴黎萨勒贝蒂尔医院病逝,终年58岁。
福柯后来在美国待了很久,首先在水牛城大学,后来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福柯在旧金山的社群中,尤其在BDSM社群中的活动使他染上了艾滋病,因为当时人们还不知道这种病。
人物观点
社会学基本理论观点
福柯主要从历史发展的维度,关注知识与权力的关系——权力怎样通过话语权表现出来,并配合各种规训的手段将权力渗透到社会的各个细节中去,比如监狱制度、性问题等。福柯的思想对当代社会学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
主要作品
疯癫文明
《疯癫与文明》(Histoire de la folie à l’âge classique - Folie et deraison)是1961年出版的,它是福柯的第一部重要的书,是他在瑞典教法语时写的。它讨论了历史上疯狂这个概念是如何发展的。
福柯的分析始于中世纪,他描写了当时人们如何将麻风病人关起来。从这里开始他探讨了15世纪愚人船的思想和17世纪法国对监禁的突然兴趣。然后他探讨了疯狂是如何被看做一种女人引起的病的,当时有人认为女人的子宫在她们的身体周围环绕可以引起疯狂。后来疯狂被看做是灵魂的疾病,最后,随着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疯狂被看做是一种精神病。
福柯还用了许多时间来探讨人们是怎样对待疯子的,从将疯子接受为社会秩序的一部分到将他们看做必须关闭起来的人。他也研究了人们是怎样试图治疗疯狂的,尤其他探讨了菲利普·皮内尔和塞缪尔·图克的例子。他断定这些人使用的方法是残暴和残酷的。图克比如对疯子进行惩罚,一直到他们学会了来模仿普通人的作为,实际上他是用恐吓的方式来让他们的行为像普通人。与此类似的,皮内尔使用厌恶疗法,包括使用冷水浴和紧身服。在福柯看来,这种疗法是使用重复的暴行直到病人将审判和惩罚的形式内化了。
临床医学
《临床医学的诞生》(Naissance de la clinique: une archéologie du regard médical)是福柯的第二部重要的书,1963年出版。它延续了《疯癫与文明》的讨论,概括了医学,尤其是临床医学和医院的发展。
词与物
《词与物》(Les Mots et les choses: une archéologie des sciences humaines)出版于1966年,它主要的论点在于每个历史阶段都有一套异于前期的知识形构规则(福柯称之为认识型(épistémè)),而现代知识型的特征则是以“人”做为研究的中心。既然“人”的概念并非先验的存在,而是晚近知识型形塑的结果,那么它也就会被抹去,如同海边沙滩上的一张脸。这本书的问世使福柯成为一位知名的法国知识分子,但也因为“人之死”的结论而饱受批评。让·保罗·萨特就曾基于此点批判此书为小资产阶级的最后壁垒。
这部著作力图构建一种“人文科学考古学”,它“旨在测定在西方文化中,人的探索从何时开始,作为知识对象的人何时出现。” ] 福柯使用“知识型”这一新术语指称特定时期知识产生、运动以及表达的深层框架。通过对文艺复兴以来知识型转变流动的考察,福柯指出,在各个时期的知识型之间存在深层断裂。此外,由于语言学具有解构流淌于所有人文学科中语言的特殊功能,因此在人文科学研究中,语言学都处于一个十分特殊的位置:透过对语言的研究,知识型从深藏之处显现出来。
这本书“妙语连珠,深奥晦涩,充满智慧” ,然而就是这样一本十足的学术论着,甫经出版即成为供不应求的畅销书:第一版由法国最著名的伽利玛出版社于1966年10月出版,印了3500册,年底即告售磬,次年6月再版5000册,7月:3000,9月:3500,11月:3500;67年3月:4000,11月:5000……,据说到80年代为止,《词与物》仅在法国就印刷了逾10万册。对这本书的评价也同样戏剧,评论意见几乎截然二分,不是大加称颂,就是愤然声讨,两造的领军人物也个个了得:被誉为“知识分子良心”的大哲学家萨特声称这本书“要建构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即资产阶级所能修筑的抵御马克思主义的最后一道堤坝”,法国共产党的机关杂志也连续发表批驳文章;不过更有意思的是,这一次,天主教派的知识分子们同似乎该不共戴天的共产党人们站到了同一条战线里:虽然进攻的方式有所不同,但在反对这一点上,两派倒是心有期期。但福柯这一方的阵容也毫不逊色:冈奎莱姆拍案而起,他于1967年发表长文痛斥“萨特一伙”对《词与物》的指责,并指出争论的焦点其实并不在于意识形态,而在于福柯所开创的是一条崭新的思想系谱之路,这恰恰又是固守“人本主义”或“人道主义”的萨特等所不愿意看到并乐意加以铲除的。
不管怎样,《词与物》为福柯带来了巨大声望。不久,福柯又一次离开了法国,前往突尼斯大学就任哲学教授。福柯在突尼斯度过了1968年5月运动的风潮。这是一个“革命”的口号和行动时期遍及欧洲乃至世界的时期,突尼斯爆发了一系列学生运动,福柯投身于其中,发挥了相当的影响。此后,他的身影和名字也一再出现于法国国内一次又一次的游行、抗议和请愿书中。
知识考古学
《知识考古学》(L’Archéologie du Savoir)出版于1969年,这是福柯对方法论的讨论,他写了这部书来回答别人对《词与物》的反应。
规训与惩罚
《规训与惩罚》(Surveiller et punir: naissance de la prison)出版于1975年。它讨论了现代化前的公开的、残酷的统治(比如通过死刑或酷刑)渐渐转变为隐藏的、心理的统治。福柯提到自从监狱被发明以来它被看做是唯一的对犯罪行径的解决方式。
福柯在这部书中的主要观点是对罪犯的惩罚与犯罪是一个相互关系——两者互为前提条件。
福柯将现代社会比做边沁的《全景监狱》(Panopticon),一小批看守可以监视一大批囚犯,但他们自己却不被看到。
传统帝王透过凌迟罪犯、斩首示众,以肉体的展示来宣示自身统驭的权威,这种直接曝入施力者与受力者的脚色,16世纪进入古典时代,福柯以两个历史事件作为典范,说明规训手段的方式与样貌完全不同以往。其一是鼠疫肆虐于欧洲,为了让发生鼠疫的地区灾情不致继续扩散,指示每户人家关紧门户,闭居自身住所,不可在未经许可下到公共空间溜搭,街道上只有持枪的军人以及固定时间出来巡察、点名,透过书写登记,记录每个居民的存亡交付市长进行重新审核,规训方式从原来展示威吓,至现代转变成用科学知识、科层制度进行各种分配安置,显示规训手段的改变。
福柯无意解释罪犯是怎么来的,或是为何会有犯罪的行为等等起源或事件发生的原因等问题。他要强调某种机制存在于那边,原本只是要将一群扰乱社会秩序者关起来,然这件单纯事情开始被关注,研究为何这群人这么不同,观察颅骨大小、小时候是否被虐待,开始产生心理学、人口学、犯罪学这些学问,为“罪犯”这个身份附加更多的意涵,也同时加以主体化罪犯,试图让人正视强调这命题。再从这套认识,于监狱中透过反覆操练、检查审核、再操练,不只是要矫正犯人,并要犯人认清自己是个罪犯,是拥有偏差行为的“不正常”人,所以你自己要努力矫正自己,监狱、警察都是在“帮助”你做这件事情。也就是说,这套机制中的受力者既是主体又是客体,不只告诉罪犯你必须做什么,还会要求时时问自己这样做对不对,并且如何为自己的这个罪犯身份,忏悔和自我审查。
性史
《性史》(Histoire de la sexualité)一共分三卷(本计划六卷),第一卷《认知的意志》(La volonté de savoir),也是最常被引用的那一卷,是1976年出版的,其主题是两个世纪中性在权力统治中所起的作用。针对对于弗洛伊德等提出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性压抑,福柯提出置疑,指出性在17世纪并没有压抑,相反得到了激励和支持。社会构建了各种机制去强调和引诱人们谈论性。性与权力和话语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第二卷《快感的享用》(L’Usage des plaisirs)和第三卷《关注自我》(Le Souci de soi)是在福柯死前不久于1984年出版的。其主要内容是古希腊人和古罗马人对性的观念,关注一种“伦理哲学”。此外福柯还基本上写好了一部第四卷,其内容是基督教统治时期对肉体与性的观念和对基督教的影响,但因为福柯特别拒绝在他死后出版任何书籍, 家人根据他的遗愿至今未出版它的完整版本。
教程
除了1977年休假了一年之外,从1971年1月开始,一直到1984年6月逝世为止,福柯在法兰西学院进行了一周一次的教学课程。当时的讲稿和录音皆有留存,且正陆续出版中。此外,福柯在1983年曾于柏克莱加州大学以英文做了六场讲课,后来以福柯说真话(FEARLESS SPEECH)的书名出版。
以下为福柯在法兰西学院的课程主题:
认知的意志(1970-1971年)
形式理论与制度(1971-1972年)
惩罚的社会(1972-1973年)
精神病学的权力(1973-1974年)
不正常的人(1974-1975年,已出版)
必须保卫社会(1975-1976年,已出版)
安全、领土与人口(1977-1978年)
生命政治的诞生(1978-1979年)
对活人的治理(1979-1980年)
主体性与真理(1980-1981年)
主体解释学(1981-1982年,已出版)
对自己与他人的治理(1982-1983年)
对自己与他人的治理:说真话的勇气(1983-1984年)
人物成就
福柯的主要工作总是围绕几个共同的组成部分和题目,他最主要的题目是权力和它与知识的关系(知识的社会学),以及这个关系在不同的历史环境中的表现。他将历史分化为一系列“认识”,福柯将这个认识定义为一个文化内一定形式的权力分布。
对福柯来说,权力不只是物质上的或军事上的威力,当然它们是权力的一个元素。对福柯来说,权力不是一种固定不变的,可以掌握的位置,而是一种贯穿整个社会的“能量流”。福柯说,能够表现出来有知识是权力的一种来源,因为这样的话你可以有权威地说出别人是什么样的和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福柯不将权力看做一种形式,而将它看做使用社会机构来表现一种真理而来将自己的目的施加于社会的不同的方式。
比如福柯在研究监狱的历史的时候他不只看看守的物理权力是怎样的,他还研究他们是怎样从社会上得到这个权利的——监狱是怎样设计的,来使囚犯认识到他们到底是谁,来让他们铭记住一定的行动规范。他还研究了“罪犯”的发展,研究了罪犯的定义的变化,由此推导出权力的变换。
对福柯来说,“真理”(其实是在某一历史环境中被当作真理的事物)是运用权力的结果,而人只不过是使用权力的工具。
福柯认为,依靠一个真理系统建立的权力可以通过讨论、知识、历史等来被质疑,通过强调身体,贬低思考,或通过艺术创造也可以对这样的权力挑战。
福柯的书往往写得非常紧凑,充满了历史典故,尤其是小故事,来加强他的理论的论证。福柯的批评者说他往往在引用历史典故时不够小心,他常常错误地引用一个典故或甚至自己创造典故。
福柯的主要著作有《古典时代疯狂史》(1961)、《词与物》(1966)、《知识考古学》(1969)、《纪律与惩罚》(1975)、《性史》(1976-1984)等。
社会影响
福柯的死使法国上下震惊。共和国总理和教育部长称“福柯之死夺走了当代最伟大的哲学家……凡是想理解20世纪后期现代性的人,都需要考虑福柯。” 《世界报 》 、 《解放报》 、《晨报》、《新观察家》等报刊相继刊发大量纪念文章。思想界的重要人物也纷纷发表纪念文字:年鉴学派大师费尔南·布罗代尔称“法国失去了一位当代最光彩夺目的思想家,一位最慷慨大度的知识分子”;乔治·杜梅泽尔的纪念文章感人肺腑,老人老泪纵横的谈到以前常说的话“我去世时,米歇尔会给我写讣告。”然而,事实无情,颠倒的预言更加使人悲从心来:“米歇尔·福柯弃我而去,使我感到失去很多东西,不仅失去了生活的色彩也失去了生活的内容。”
6月29日上午,福柯的师长和亲友在医院举行了遗体告别仪式,仪式上,由福柯的学生,哲学家吉尔·德勒兹宣读悼文,这段话选自福柯最后的著作 《快感的享用》 ,恰足以概括福柯终身追求和奋斗的历程:
“至于说是什么激发着我,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希望在某些人看来这一简单答案本身就足够了。这个答案就是好奇心,这是指任何情况下都值得我们带一点固执地听从其驱使得好奇心:它不是那种竭力吸收供人认识的东西的好奇心,而是那种能使我们超越自我的好奇心。说穿了,对知识的热情,如果仅仅导致某种程度的学识的增长,而不是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尽可能使求知者偏离自我的话,那这种热情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在人生中:如果人们进一步观察和思考,有些时候就绝对需要提出这样的问题:了解人能否采取与自己原有的思维方式不同的方式思考,能否采取与自己原有的观察方式不同的方式感知。……今天的哲学——我是指哲学活动——如果不是思想对自己的批判工作,那又是什么呢?如果它不是致力于认识如何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以不同的方式思维,而是证明已经知道的东西,那么它有什么意义呢?”